儿童的一百种语言 第十九章

项目的由来

与瑞吉欧-埃米里亚的密切关系

1988年秋，阿母核斯特(Armherst)的马苛斯-麦逗公立小学里的四个班的老师，决定以瑞吉欧-埃米里亚使用的多元象征的方法为基础，来发起一个长期的项目。马萨诸塞大学教育系的几位老师参观了瑞吉欧-埃米里亚的幼儿学校，很快我们也接待了瑞吉欧-埃米里亚三名教员的来访。这样马苛斯-麦逗与瑞吉欧-埃米里亚通过几次互访成了兄弟学校。

在马苛斯-麦逗完成的两个项目中的第一个项目，是以瑞吉欧-埃米里亚的“雨中小城”这一项目为基础的。在“孩子们的一百种语言”的全球巡回展览中这一项目被很好的存档。“雨中小城”这一项目是关于下雨时城市及城市中人们变化的研究。在某种意义上这一项目变成了瑞吉欧-埃米里亚的一种典范，一种孩子们用言语表达自己想法的典型：雨从那里来；当落在不同的物体上时雨声有什么变化；为了避雨城市里建了些什么；怎样利用雨来为人做好事等等。

接下来，在等待第一场雨来临之前，孩子们把自己的想法画在一张大的海拔纸上。一些孩子们画出了关于雨的源头的理论：“魔鬼制造的雨”，一个五岁的孩子们说。另一个孩子们坚持说：“雨是由天上的大机器制的，雨钻到了云里，当云里满了时，它就落下来了。”这些绘画是孩子们关于雨的循环的自发理论，成为讨论和扩展孩子们理解的基础（Forman 1989）。

这一项目在瑞吉欧-埃米里亚进行了几个星期，进行了许多的活动，比如：听落在不同物体上雨声的录音带，接下来用图象表征这些不同的声音；带着从讨论和绘画中引发的问题实地调查；画能制造雨的机器；画雨水从天上到地上到水管到家中的工作过程；用照片来表明天空的变化，然后在纸上画出这些变化；画雨前，雨中的城市；画多元象征学习的更多例子。

在阿母核斯特这一项目的改版

以自然作为主题的这一想法，深深的吸引了马苛斯-麦逗小学的老师。我们新英格兰的“版本”是雪中城市。冬季即将到来，我们讨论怎样把瑞吉欧-埃米里亚关于雨的项目调整成适合5—7岁孩子们的关于雪的项目。参加这一项目的四个班：林达-沃瑞丝雷的一个五岁班；另一个幼儿园中由森德-文伯格的另一个五岁班；由沙润-爱德沃兹的一个六岁班和由兆恩-兰格勒的一个七岁班。由这四个班组成了马苛斯-麦逗的早期学习中心。每班有19—22个孩子们，每位老师有一个助手或助教。档案小组包括乔治-弗尔曼和矛纳-奥。我们六人在每周三见一次面，用几个小时来计划项目和研究档案，这一项目持续了几个月。

请注意，孩子们的年龄扩展到了七岁，甚至在项目结束时有些孩子们到了八岁。但我们一点也没感到这些活动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事实上，这一章将表明多元象征方法适宜所有年龄阶段的孩子们。而且，不象跳远项目是四人小组活动，雪中城市这一项目是更典型的一系列全班范围的集体活动。

活动进程

与瑞吉欧-埃米里亚一直进行的项目所采用的方法一致，雪中城市这一项目也是采取计划目标和生成目标的融合，后者是在活动中老师发现的。为了讨论的方便，把活动展开的实际的进程先列出来。用这些索引的片断帮助读者对活动的时间顺序有一个清楚的把握。

1.言语表达：孩子们讨论下雪的一些情境，如下雪时地面有什么变化，走路受到了什么影响，在下雪天你可以干些什么，城市怎样处理大量的雪。在下雪前的几周里进行这样的班级讨论。

2.雪景的最初绘画：孩子们画了滑雪者和覆盖着雪的房子，甚至还有掉在冰窖里的孩子们。对这些画将有进一步的讨论。

3.模拟下雪：我们认识到这一项目的一个主要概念是形式和功能间的关系，比如屋顶这一形式是否具有有效的避雪这一功能。因此我们利用在城市的木块小模型上洒面粉，来作为下雪的象征。这就更接进真实下雪时的情境，物体的上边覆盖着雪，被覆盖的空间受到了保护。在等待第一场雪前，我们充分的利用了时间，这段时间比往常长。

4.城市壁画：在下雪前一段时期里，森德-文伯格班里制作了一幅没有下雪的象墙一样大的城市图景。这个城市的图景有办公楼，宠物店，救火车，校车，大部分是从海拔纸上剪下来然后粘在一块和墙一样长的公告板上，在几周内都没有往上“添雪”。孩子们考虑怎样把又稠又白的颜料添在壁画上表征下雪后的情景。他们确实如此做了。其它班级也小规模的做了这样的活动。

5.第一场雪的田野经历：在1989年1月初，下了第一场雪，孩子们带着在以前活动中引发出的问题进入雪的世界。

6.下雪的第二次绘画：在模拟下雪和真实的田野经历以后，孩子们又一次进行了城市中雪的绘画，这些新的绘画作品表明了孩子们更多的考虑了雪在边上和在突出表面上的确切位置。

7.画雪声：雪的寂静以及在雪上走路，跑步和铲雪的不同声音深深吸引了孩子们。这些声音是靠听觉来记录的，孩子们努力的用手画出这三种声音的图象表达。

8.画雪花：从（5）用显微镜观察雪花，及在这一部分开始（8）看它的放大照片，孩子们立即被这美丽的雪花所吸引。于是孩子们开始画雪花。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包括在黑纸上用白粉笔，用各种彩纸片，豆子，通心粉和木块。

9.看雪花成长的录相带：碰巧我们有一个三分钟的录相带，用微速摄影的照片演示了雪花的成长。

孩子们看了几遍，接下来就把他们看到的画了下来。

10.画雪花的成长：给孩子们一张长纸，要求把它分成四格。孩子们画出他们理解的雪花从1—4的成长。

11.画水怎样变成冰：雪的自然结构引起了讨论冰的结晶体和水的结晶体的不同。经过言语讨论和写出属性后，孩子们让水结冰，每小时观察一次。他们通过画下了三个不同时期的变化来结束这一活动。

12.画造雪的云和机器：在（11）活动中一些孩子们认为融化的雪将在一个冰库里重新形成雪花。因此，所有的孩子们开始讨论雪是怎样制成的，包括自然制成和人工制成。一些孩子们画了造雪的云，一些孩子们发明了他们自己的造雪机器。这些画是这一项目中最有意思的部分，因为它们表明了孩子们关于从水到冰这一过程的理论。

表征循环

马苛斯-麦逗小组用表征循环这一概

念作为一个指南来提高孩子们的反思，即让孩子们画和重画他们当前的假设，想法和理论。孩子们用表征，不仅表达他们已经知道的，而且对他们说他们已知道的进行反思和提出疑问。实质上，他们表达他们的知识是为了提高知识的连续性。在这一意义上，绘画是为了学习，而不是为了对他们已知的交流。

循环一：言语表达

老师用孩子们最流畅的表征系统——谈话，来启发孩子们是适宜的。孩子们表达想法不会受到技巧的限制。五--七岁的孩子们已经知道怎样谈话。虽然他们做的不好，然而已经知道如何用言语表达，并考虑到逻辑和例证。这是接下来的循环、表征和系统活动的起点。

循环二：最初的绘画和进一步的讨论

这些最初的绘画是由孩子们的言语表达以及在绘画中孩子们不断展开的想法决定的。这些想法的汇合使得绘画有力。孩子们谈论下雪，并从纸上出现的情景中引发出新的想法。这两方面会产生不一致。而不一致正是产生问题和接下来解决问题的动力。

（图19.1a）这个孩子在地面上和屋顶上孩子们画了厚厚的雪，但车顶上没有雪。这个没雪的车是由于他的绘画习惯所致。这个孩子们经常这样画车，因此这幅画也这样画车。在接下来的小组讨论中，这个不一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个艺术家似的孩子们开始解释了，他说这辆车刚刚停到房子前。我们不应在一个错误合理化后就停止讨论。事实上，这个孩子们可能是第一次考虑到这个无雪的车，可以作为理解车在其它的地方停了很久的一个巧妙的方式。

图19.1a 从新英格兰来的孩子们对雪的回忆

图19.1b 从非洲来孩子们对雪的想象

（图19.1a与图19.1b）注意这两幅画不一致的地方。画草屋的这个孩子们（图19.1b）来自非洲，从未见过雪。在他的画里，雪和雨没有明显的区别。孩子们开始讨论雪和雨的不同，这个非洲来的孩子们充满着兴奋，渴望发现下雪的世界到底怎样。

循环三：模拟

到目前为止的绘画和讨论使孩子们明白下雪比他们开始想的复杂。特别是绘画使孩子们进一步的分析下雪的动态过程：雪落在那儿，雪停在那儿。但是我们没有雪，没有办法来证明我们的假设。因此循环三就给孩子们一些他们理论的具体证明。

老师在往木块城市小模型上洒面粉之前，孩子们先预测雪将落在那儿，粘在那儿，不落在那儿。一个孩子们在指向曲形屋顶时说，“它将落在曲形屋顶的上面，但它不停在这儿（指向屋顶垂直的部分）”另一个孩子们指出雪不会落在玩具车的下面。

林达-沃瑞丝雷老师有规律的把面粉洒在整个的城市模型上，孩子们聚精会神的看着（图19.2）。预测－－观察的教学策略提高了孩子们的兴趣，而且最大化的利用了观察，使观察不仅是有趣事件的发生，而且为假设提供了切实的证据。

图19.2面粉被均匀的洒在模拟的小城上

图19.3 移开车后表明雪没有落在什么地方

孩子们为他们正确的预测高兴（图19.3），并惊奇的发现一些他们没料到的事。一个男孩指着三角形木块向上点上的面粉说：“我没想到它会落在那儿！”几个孩子们指出两个相同三角形在它们向上面上有明显不同量的雪。通过一些引导他们发现，不同是由于这两块木块的质地不同：一块是光滑的，一块是粗糙的。

因此，模拟循环对前两个阶段中的理论和猜测给了一些具体的实证。现在孩子们更盼望着下雪，并确信一定会下雪，我们盼望着。在森德-文伯格班，在下雪之前，孩子们做了一个与后墙一样大的壁画。

循环四：用绘画作为参照

在森德-文伯格班，孩子们花了几天的时间完成了一幅大型的壁画，用纸剪，用笔画了房子、小车、卡车、人、树、街道和建筑物（4）。接下来，他们等待着，并想着一天雪落下来时会落在壁画的什么地方。因此，画本身就是一个参照，“真实物体”的参照。在一周的观看整幅城市图景后，孩子们开始用白颜料添加雪。不象面粉洒在木块上，绘画不能给孩子们具体的证实。孩子们通过做事情这一中介使他们进一步的讨论怎样添加白颜料。一个可能正确的假设是把模拟和绘画进行参照，在绘画时孩子们进一步反思他们认为的系统运作。模拟证明系统不是多变的，或富有幻想的，绘画中的自由更有利于他们理解真实的即将发生的事。仅仅模拟孩子们有可能说“我不知道”，只是等着老师洒面粉。因此这两个循环的结合是很有用的：模拟和用绘画作为参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