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年轮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银白色的丝儿添了又减,减了又添。您一直在这里,在这里守着您的所有。
上帝对您真的不公平,当同龄人的孩子也已结婚生子,他们都功成身退时,您还得往返于田野,用自己的血汗抚养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您,无怨,无悔,只是笑笑,说:“我的娃怎么还这么小啊。”多少艰辛,我读不出,可我从那您那眼光中看到的只有慈爱。
生活的艰难,您从来没有畏缩。您常说:“只要我的两个孩子都长大成人,将来过个舒服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死无牵挂了。”知道吗?我多想求您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啊,可我却开不了口。
母亲,您老了。
因为过度劳累,您很早就白发斑斑,别的白发姐妹总是潇洒地到理发店换回乌黑的头发,而您却只是买回一瓶廉价的染色剂,熬成浆,用那不能再用的牙刷自己做起了理发师。每次做完,您的腰都疼得不行。我说:“白头发怎么啦?以后就别染了,当心坏了身子。”您说:“这不得事,挺挺就过去了,不然以后你同学见了还会像上次那样说我是你奶奶呢。”我知道劝不了您,只好不做声。
月假回家,我惊异于您竟瘦得这么厉害。看到床上放着两条崭新的毛巾,我开始抱怨:“买这个干吗?家里不是有吗?有闲钱就多买点东西补补身子嘛。”您不吭声,坐在一旁的父亲忍不住了:“哦,那是从医院带回来的。”“哪儿?医院?怎么回事?”我喉咙有些发紧,“谁病了?快说呀。”您低着头,只是不语。父亲轻声说:“前不久,你妈做手术了。”
我惊愕,怎么会呢?尽管您身子骨瘦弱,可一直以来,您都是我眼中最能经受得住磨难、身子骨最硬朗的妈妈啊。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您还安慰我说:“没事儿,我这不已经好了吗!放心,你还没长大,我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看着您如此瘦削的面庞,黑黄黑黄的,干枯的手上爬满了老茧,我恨自己,恨自己真没用,怎么不早投胎几年呢?
我想问您,是不是要是我没有发现那两条毛巾,是不是如果没有我的无理发问,您和爸爸就不会告诉我做手术的事?话憋在心里几次想说出口,可还是咽了回去,这已是无需问的了。
您啊,总是太不爱惜自己。平时的大病小病,您从来都是自己忍着,受着,现在它们都爬在您头上来了。妈妈,要怎么样我才能为您分担呢?
妈妈,您知道么?我多想牵着您的手,同我在今后的日子里一起走过。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啊,为这个家,为我,我要永远牵着您的手,拥着您。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