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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哲学对“本体”问题之思考论文

11月18日 编辑 39baobao.com

中西哲学对本体问题之思考

20世纪即将结束,当人们回顾这一个世纪的哲学情形时,不免深深感到人们并未摆脱物自体,本体的困惑和萦绕。

不错,人们以为早已告别了物自体,黑格尔的思辨哲学体系似乎早将康德的物自体消化掉了:本质通过现象显现出来,于是有现象学显现学、现象学到了现在,胡塞尔扬弃了黑格尔的辩证的、历史的过程,把本质与现象统一,看作是直接的,无需任何外在的符号的介入,本质直接地显现出来,这才是理念。消解辩证的、历史的过程,也就是消解本质与现象的界限,理念不是,一个思辨的概念,而是一种生活(生命)的体验;当胡塞尔把一切经验的、科学的知识都括出去时,留下的才是最纯粹的、最严格意义上的事物回事物本身竟然是现代现象学奠基人胡塞尔的口号,意味着现代现象学要显现的,和黑格尔一样,仍是那个本质、本体、物自体。现象学显现学并不止于表象,恰恰相反,它是对表象的一种扬弃,从本质的显现来说,现象学正是本质论、本体论。

于是,从胡塞尔的现象学到海德格尔的基本本体(存在)论的过渡就是比较容易的事,因为胡塞尔本也不是停留在现象表象上,恰恰相反,他考虑的是把表象括出去以后留下的事物本身的事。

当然,海德格尔不同于胡塞尔,他所理解的事物本身不是理念,而是存在。从理念的眼光看,表象世界经验世界、现实世界总有点那么不对头,它本不该是这样,而该是那样,所以理念的世界,是一个应该的世界,是一个理想的世界,这一思路,是由康德开始,或更早从柏拉图开始到胡塞尔是一致的;存在论(本体论)的思路则不同,它看出来的世界,是一个存在、本体的世界,即在万千表象、经验世界的后面或上面,有一个更深层、更纯粹的世界在那里。这就是诸存在者与存在的区分,是由亚里士多德开始了的思路。理念论和存在论都对表象经验世界取否定态度,但理念论的本质在思想理想里,是为思想体,我们通常所谓本体(noumena),就是这个意思;但对存在论来说,本质不在思想里,它是比表象更真实的实在,是实体(*682???sub-stance)。从这个意义来看,理念论强调主体性,常对世界说不;存在论则强调客体性(不一定是对象性),常对世界说是。

所以现象学不光讲现象,而恰恰是要讲本质;并不是要抛弃本体,而恰恰是要抓住本体,这样,它的口号才能是回到事物本身。

人为什么会不满足于表象经验世界?也就是问人为什么不满足于单纯的衣、食、住、行,而总觉得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在?人不是无缘无故地提出物自身、本体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提出,是有理路(由),有根据的。

康德说,我们的科学经验知识,一方面来自感觉,由感官接受来的外来信息后被称作感觉材料(sense-data),另一方面有先于感觉的逻辑结构形式,这样综合起来,我们对现象界,就能把握住它们的规律。不过在这个领域里我们只是逆来顺受,并谈不到有物自体的问题。好在人不仅仅是一个科学家(认知者),而且还是一个实践家(行动者)。人为什么会行动?人之所以要做事,说明了原有的事并不合我的意,人的实践,蕴含了一个对原有现实的否定意思在内。

实践根据的是应该的原则。根据这个原则,我们可以说,这事本不该这样,于是我要改造它,使之成为那样。应该的原则,意味着有不同于这样的那样(另一个)事在(思想里)。这另一个(那样)的事,就成了应该的事,本该的事,于是本来该的事就和已经这样了的事相区别开来,在应该、本该的理想、命令中,本体、本来该的事、物自体的问题就已蕴含在内,聪明人、有哲学头脑的人就会感到这个问题的存在,而有哲学训练的人就会由此提出一种学说和理论来研讨这个问题。康德就是这样的哲学家。

当然,康德讲的是一个原则,而无关乎具体的这样或那样的事物,但这样不能限定那样在实践、行动和应该的领域里是非常明显的。就原则来讲,现存世界的一切的这样,都限制不了应该,因而,事实上,应该、理想上的那个那样,同样也是不受限制的,因而是不确定的。没有任何的理想蓝图是十全十美的,因而人类永远有权(有理由)行动、实践,人永远有改造这个世界的权利。

理念论同时显示这样一个道理:事物本不像我们感受的那样,所以,恰恰是物自身保证了我们自由行动的权利。如果世界只是像表象显示的那样,则人的一切行动都只有必然环节的意义,而无自由、道德的意义。物自身、本体、本质问题的提出,是人的自由觉悟的表现,海德格尔把这个问题(不同于存在者的存在问题)的提出,叫做一件大事(Ereignis)。

很多人并不意识到本质、本体问题的存在,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提这个问题;然而绝大多数人总会或深或浅地感受到这个问题,说明这个问题确实客观存在。无论愤世嫉俗、揭竿而起,或是消极遁世、浮生如云,或是沧海桑田、世态炎凉,或是金榜题名、衣锦荣归.所有一切人生之荣辱穷通,无不揭示出一个大于、强于表象一经验世界的本体世界之存在。这是表象一经验世界的另一面,是古代希腊人说的反宇宙,是一个他者。

这个他者,不依我的意志为转移,不是经验科学的对象,不能成为知识,不能为我所用。他者大于、强于我。

我是有时限的。古代希腊人坚信,人是会死者。人有许多的特性,譬如会说话,会思想,但最要紧的特性是人是会死者。海德格尔告诉我们,一旦人有了这个死的觉悟,人就成了Dasein而Dasein使sein明起来,也就是说,使sein这个问题明白地提了出来。并不是说,从此人就能够把握sein,构成一套学问,形成一套科学体系,来教导别人sein是个什么。sein、本体、本质、物自身不是经验科学的对象,早已为康德所揭示,而海德格尔所提出的,乃是这个问题之所以提出的另一个理路(理由、根据):Dasein使sein明。人只有把自己看作Dasein,有了Dasein的觉悟(发现),就会确认:有一个世界在那里,或者说,有一个本体(sein)在那里,本体即是在,即是物(Ding)本身。Dasein是受限制的,而sein则不受限制,但又并非抽象的,相反它是实实在在的,是真(理)(Wahrheit)。

对于抽象(abstract)的理论、公式、公理,人们只要学习就行,但对于实实在在的真(理),人们只能服从。sein支配着Dasein。sein是Dasein的命运,Dasein的命运掌握在作为他者的sein手里。

于是,列维纳说,他者不是日月山川,而首先是他人、他人大于、强于我,掌握我的命运的不是天地,而是他人,所以他从海德格尔的思路出发,但得出不同的结论:伦理学早于本体论(存在论ontology),因而伦理正是原物理学(形而上学,meta-physics)。

西方的哲学从理论的深层次上回到了伦理学自然就是我们中国人很愿意看到的,尽管列维纳本人不愿意承认这种向东方哲学的靠拢,而认为他的学说能在柏拉图那里找到渊源,无求于东方。

其实,东方的思想,中因的传统思想,也并不限于伦理学。它的思路,要比柏拉图、康德的理念论更为宽阔些,或许也没有存在论和理念论那样尖锐的对立,但中国的哲学思路,同样是形而上的。

我们汉语用形而上来译希腊的metaphysics是非常确切的。希腊文meta或为后,或为元(原)或如海德格尔所释,为超越,是指一种与physics,的关系。希腊文这个字或译自然,或译生长,在我们中国人看来,大概就是世上(间)的万事万物,而所谓世上(问),也就是地上,是属地的。就中国古代传统来说,凡属地的都为形,是完成了的,完形了的,成形了的;而不成形的东西,或未成形的东西则只是象象是在天 上的,天蔷象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在古代,象和形是有区别的。象是气象,如风声鹤唳、行云流水,云在天上,而水也是天上下来的,象是不受限制的,犹如希腊古代的???o

象不能提供具体的知识,因为它不成形或未成形;但象却为人提供消息(message),预示着地上事物如何变化,它是解释学(Hermenutic)研究的课题。在古人看来,天、支配着地、天垂象,在这个意义上,是一种象征,气象为气侯、征候,有所预示,但不是确定的,不可命名的。象无名,因为它无形。无形不等于空无,不是绝对的无,而只是说,不成形、未成形,实是未成、形是成了的,确定的,可以命名的。山雨欲来风满楼,是一种征候,所以象并不能光靠视觉。形是视觉性的,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当然也可以摸到、感到,象不仅要靠视觉,而且要靠心(思),所以象不仅仅是感觉,而且要心思、去领会它。光是看象,是没有意义的,所以象不能光是被动地(passive)接受(accepting, reception),而且要主动地(active)去领会、会是会合、迎接(meet),是一种应,所以对象,不能是感受,而是感应,这或许就是汉朝人讲天人感应的原因。感应得来的不是科学知识,把它当成了科学,就成了伪科学。

但是关于象的感应,是形而上的,亦即在形之上的,是对天的一种领会、理解。形而上学乃是一种象学,而不是形学;象是气象、征候、消息,所以也是气象学、征候学、消息学(解释学),而不是物理学、自然学。

在这种学的指导下,即有此种哲学意识的人,不仅看大千世界的形形色色,而且还要看到在这形形色色后面或上面的气候、消息,从显的东西,看出隐的东西,从现象看到本质、本体、物自体。一切的艺术作品,作为艺术来说,都是通过形来显示(指示,zeigen, show discover)那个本体性的象,会欣赏的人要从焚高的鞋、齐白石的蟹中看出它的意目看出另其中万千气象就是古人看出它的意思看出那其中万千气象就是古人说的气韵生动。不能做到这点就会是视而不见,视只是感官的见则是有心思心智的所以我们说见识见与识不可分的形是视而象才是见才是识。

视、见如此听闻也是如此听是感觉式的、感官式的,闻是心智式,的所以我们把见和闻连用,见闻就不仅是感觉的,也是心智。的所以才有与视而不见相应的听而不闻之说。

中国古代哲人告诉我们大象无形大音稀声象与音相应形与声相对。声是感觉式的,音则是心智式的。在古代音与言不分,言是语言。这样音果然可以高于声音显示一种意义、消息和语言一样,在古人看来,一切大声、小声的,甚至无声的(silence)都在说些什么,都在向人们倾诉请求命令些什么,在向人们提供消息用解释学的话说都在传达些什么,这些什么,在古人思想中,就是天命、天道。所以道是言说。

然而道也是迹(轨迹痕迹)在闻是说在见是迹故而有迹象之说闻之说不是般经验科学的学说不是多识鸟兽草木之名而是本体、物自体向我们说些什么;迹象则既非图(绘)画(painting)又非一般的文字;图四是形,文字则可以是经验科学的而迹象则在科学上、概念上是朦胧的本体物自体原本是暗、是玄是个问题康德说的问题性概念河图洛书被认为是古代传授本体性知识的(天)书,它的图不是图画,它的书也不是般的文字,而正是此无形之像无声之音(言)。这里的图画不是形之模仿,这里的文字,亦非记录有声之言,而是记录了无声之言,是无字书,是天书这此轨迹发出无声之音在向我们诉说、评判、请求、命令着些什么在向我们传授着道无形之音像无声之音(言)。这样象学音学合而为道口学。

道在天上天可以是明的(白天)也可以是暗的(黑夜);但天上的象因其无形而不是确定的,在这个意义上是不清楚的。所以我说海德格尔由-Dasein明出来的Sein是个暗的、玄的东西是一个大问题像黑夜样这点是列维纳所着重揭示的,海德格尔本人在后来也特别说到天、地人、神的合一关系。就中国传统来看,在天之道如果真的那样明,则不必为非常道会无以名之,而要强名之曰道。老子特别看出了一点,强调道之玄妙(不可言)性,似乎在天之道被埋在了地下样。

天(日)烛照地上一切,使它明起来,成为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但天自己只显现为象天还有烛照不到的地方(处所)这个处所在地(之)下。所以在古人看来,道亦深,亦远。远在天上,而深入地下。然而既深且远之道,却支配着人之命运。

人生天地之间。人或是从天上来的(上帝创造人),人或是从地下来的(地为母胎),或是天、地之交(会)产生的,不论怎样,人都在天、地的中间,头顶青天,足踏大地,为人在天地之间,耕耘劳作,立功、立言、立德,都是上承着天,下禀着地,但天、地对人保持着它们的神圣性、神秘性,天、地这种不可测性,正是那原始的本体之思的激发剂。古人仰观日月星辰,俯察山川大地,不禁升起敬意,亚里士多德如此,孔子、老子亦复如是,中外古贤哲人概莫能外,所以康德,叔本华才说人自然就有一种形而上的倾向。

本体、物自身,合音(言)象之道或哪或暗其实都是同样性质的,明也好,暗也好,它都是不可限定、不可测的,即不是经验科学所能把握的,象和音(言)最终不能完全转化为形和声。无形之象不确定,无声之言又何能确定?天何言哉?雨露滋润着草木,地何言哉?沃土生长着禾苗。凡可言说的,都能说清楚,故不(可)言说的(沉默的,silent)则不(可)清楚,这正是维特根斯坦的形而上学之情结。

地上的、天、地之间的形形色色,当然是明明白白的,一时不清楚的,慢慢可以让它清楚起来,一时无以名之的,可以按情形给它起个名字,但天上、地下所隐藏的那个本体、物自体、道,却是原则上不会清楚明白的。不错,人得天、地之菁华,得天(地)独厚上帝之宠儿、天之骄子,有神而明之的能力,但人不能避免(躲避)黑暗。人用不着等到真的死了才能体验黑暗,那时人已无感、无知、无识,体验不出来了;然而日夜之交替,四时之轮转,无不提示着黑暗之存在及不可避免。黑夜之中,如无半点星光,四周寂静,则如同进入坟墓,大自然不给你提供任何信息,此时如果你是个失眠者,则可以亲身感到这种境界,这是一种混沌(chaos)的境界,列维纳以此来提示人们对sein(il y a)的体验,这是一般人都能体验得到的。及至第二天清晨,阳光普照大地,则形、声一切如常;有哲学智慧者,不必患有失眠症,尽可安睡于夜晚,而可以在阳光普照下,见到天象,闻到天籁,见到无形之象,闻到无声之言(音),这在古人看来,即是得道。

无论西方人、东方人、中国人都是富有哲思的民族,中国人和西方人一样,在很古的时候已经开发出这种对本体、物自身的形而上的哲思,从体会的深刻程度来看,可能我们的祖先要胜于西方的古人;不过后来东西方的历史发展不同,西方人依靠经验科学的发达以及逻辑学的完善,由经验科学到超越此种学科,而进入形而上学的哲思,并由此而运用逻辑推演的方法,使形而上学具有科学的形态,这是中国哲学后来发展所欠缺的。且不说哲学一形而上学作为科学一个超越形态在近现代所受到的批评及其自身确实存在的缺点,就学科体系之完善及思维之缜密来说,是中国哲学家理应向西方学者学习的地方,但在学习的同时,切莫要把我们传统中那深入之处丢弃了。

西方人在从经验上升为超越、本体、本质时,善于用验科学的方法,有分析,有综合,有感觉材料,也有抽象概念;而中国传统则往往是艺术式的,从一滴水见大千世界(经验之全),从这个意义说,的确更具审美、艺术的意味。不过中国的传统往往更多地直接进人本体、本质、物自身、超越的形而上层次,在这方面,就不是审美、艺术式的,既不是所谓具象的,当然也非抽象的。

中国传统对本体、本质、物自身,这类问题的思考方式,就像它思考的对象(问题)本身一样,不是经验的概念和范畴所能限定的,因而无以名之,或强名之也可以,但不免以偏概全,需要用许多的话来阐释。

其实西方的哲学也遇到这个问题。哲学对本体、本质、物自身之思考,到底是一门什么学问(学科、科学)?它和(经验)科学、宗教还有艺术有何种关系?可能水不会有最后的答案。

学科的困惑,来自其思考对象(问题、题目、课题)之困惑。本体、本质、物自体的困惑,是西方哲学的世纪的困惑,而扩大开来看,又可能是我们人类的持久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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