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位老乡从集市上买回来几条活鲶鱼,照例在大锅里烧水活煮,眼看着鱼们在沸水中狂蹦乱跳,绝望地探出头来,大口的呼吸空气。这时他便把调料倒进鱼们的嘴里……人类的食欲居然创造了如此残忍的酷刑,难怪地狱里有那么多的刑具与罪人啊。
但其中有一条鱼与众不同,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本能地探头出水,而是将头尾贴在烧热的锅底,并极力把腹部露出水面……
老乡好奇地观察着这一切,心里很纳闷。他试着用筷子帮助一下那条自讨苦吃的鲶鱼,让它的脑袋浮出水面,但是她很快又回复原状——水渐渐滚开了,那条鲶鱼的头部和尾巴已经被高温的铁锅烫得焦糊,但肚子基本没变样。
把鱼们捞出锅后,老乡迫不及待地先把那条“笨鱼”切开,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毛病”。雪白的肚皮象窗帘似的拉开,里面露出一团团大米粒一般透明的鱼籽……
壮烈的母鱼,伟大的母爱!
老乡全家都傻眼了,那一锅鱼他们没敢吃一口,而是像出殡一样送进了大海……
事情传开去,乡亲们啧啧称奇,有的甚至唏嘘不已。从那以后,煮活鱼的做法绝迹了
惊人一幕:怀孕藏羚羊流泪向猎人跪拜
这是听来的一个西藏故事。故事的年代距今有好些年了。可是,我每次乘车穿过藏北无人区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故事的主人公--那只将母爱浓缩于深深一跪的藏羚羊。
那时候,枪杀、乱逮野生动物是不受法律惩罚的。就是在今天,可可西里的枪声仍然带着罪恶的,低回在自然保护区巡视卫士们的脚印难以到达的角落。当年举目可见的藏羚羊、野马、野驴、雪鸡、黄羊等,眼下已经凤毛麟角了。
当时,经常跑藏北的人总能看见一个肩披长发,留着浓密大胡子,脚蹬长统藏靴的老猎人在青藏公路附近活动。那支磨得油光闪亮的杈子枪斜挂在他身上,身后的两头藏牦牛驮着沉甸甸的各种猎物。他无名无姓,云游四方,朝别藏北雪,夜宿江河源,饿时大火煮黄羊肉,渴时喝碗冰雪水。猎获的那些皮张自然会卖来一些钱,他除了自己消费一部分外,更多地用来救济路遇的朝圣者。那些磕长头去拉萨朝觐的藏家人心甘情愿地走一条布满艰难和险情的漫漫长路。每次老猎人在救济他们时总是含泪祝愿:上苍保佑,平安无事。
杀生和慈善在老猎人身上共存。促使他放下手中的杈子枪是在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以后--应该说那天是他很有福气的日子。大清早,他从帐篷里出来,伸伸懒腰,正准备要喝一铜碗酥油茶时,突然瞧见两步之遥对面的草坡上站立着一只肥肥壮壮的藏羚羊。他眼睛一亮,送上门来的美事。沉睡了一夜的他浑身立即涌上来一股清爽的劲头,丝毫没有犹豫,就转身回到帐篷拿来了杈子枪。他举枪瞄了起来,奇怪的是,那只肥壮的藏羚羊没有逃走,只是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然后冲着他前行两步,两条前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与此同时只见两行长泪从它眼里流了出来。老猎人的心头一软,扣扳机的手不由得松了一下。藏区流传着一句老幼皆知的俗语:"天上飞的鸟,地上跑的鼠,都是通人性的。"此时藏羚羊给他下跪自然是求他饶命了。但他是个猎手,不被藏羚羊的怜悯打动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双眼一闭,扳机在手指下一动,枪声响起,那只藏羚羊便栽倒在地。它倒地后仍是跪卧的姿势,眼里的两行泪迹也清晰地留着。
那天,老猎人没有像往日那样当即将获猎的藏羚羊开宰、扒皮。他的眼前老是浮现着给他跪拜的那只藏羚羊。他有些跷蹊,藏羚羊为什么要下跪,这是他几十年狩猎生涯中惟一见到的一次情景。夜里躺在地铺上他久久难以入眠,双手一直颤抖着……
次日,老猎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对那只藏羚羊开膛扒皮,他的手仍在颤抖。腹腔在刀刃下打开了,他吃惊得叫出了声,手中的屠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原来在藏羚羊的子宫里,静静卧着一只小羚羊,它已经成型,自然是死了。这时候,老猎人才明白为什么藏羚羊的身体肥肥壮壮,也才明白为什么要弯下笨重的身子为自己下跪:它是求猎人留下自己孩子的一条命呀。
天下所有慈母的跪拜,包括动物在内,都是神圣的。
老猎人的开膛破肚半途而停。
当天,他没有出猎,在山坡上挖了个坑,将那只藏羚羊连同它没有出世的孩子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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